含義。朱言清還未來的及開口，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。

“女施主言重了。”明鏡淡笑道，“華麗的衣裳不過外在的一層皮囊罷，只要施主懷著虔誠之心，即便再是奢靡華麗，藏著的也是一顆赤子之心！”

“是我愚昧了！”莫桃夭淡淡道，“小師傅為明鏡，想必也是取之心明如鏡這個道理。”

明鏡淡笑搖頭，聲音謙和，“女施主謬讚。明鏡不過恰好排得明子輩，方丈慧敏賜字為鏡。”

明鏡淡若空明，飄渺宛若謫仙，雖無那魄人心魂的容貌，可那超脫世俗之外的氣質，卻是常人所不能及。

在這樣掩藏著不少暗秘的靈臺寺，竟然還有人有如此心境以及氣場，這些東西可不是能輕易偽裝的。若不是當真如此，那便也是偽裝的個中好手。

莫桃夭笑容不變，心中對這明鏡也是增了不少好感，“想必方丈也是感受到明鏡小師傅的心了。”

“阿彌陀佛。”明鏡雙手合十，淡然搖頭，謙和翩然，“女施主有一顆聰慧的心，亦有雙明亮的眼，熟知世上善惡冷暖，是我佛庇佑之人。”

聽此一話，莫桃夭挑眉，這聽似恭維的話，但是從明鏡口中說出卻如此誠懇，無法令人另作他想。莫桃夭看著明鏡的背影略帶羞愧道，“我不過是個粗人，豈有明鏡小師傅說的那般好，真是讓我無地自容。”

“出家人不打誑語！明鏡所說句句屬實，女施主只是尚未註意到罷了。”

從佛堂後門入院，廟中的景色倒是怡人，四處蔥翠，群山圍繞間，即便是炎炎夏日，卻也是透著微涼的氣息。後院倒是沒有前面佛堂那般熱鬧，往來的都是一些佛門弟子，見著莫桃夭一群人，皆停下手中事務，不忘施禮。

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中，那脫塵的氣質倒是與一般和尚無二。莫不是當真是她所料有誤，這裏的靈臺寺並非與京中一般？莫桃夭搖頭，她的預感不會錯，即便眼下看不出什麽，等時間長了，總會有所痕跡；倘若當真是她猜測有誤，她必然到佛像面前為心裏的懷疑懺悔。穿過拱門，便是廂房。這南廂房乃是寺中德高望重的長老以及主持所居住的禪房。四處靜謐，簡便淡雅，空氣中還有淡淡的檀香。

繞過幾個長廊，明鏡在一扇門前停下腳步，對著屋內輕聲恭敬的說道，“主持，莫夫人帶到。”

屋內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，只聽他道，“進來。”

“莫夫人，各位施主請！”明鏡打開屋門，退至一旁，伸出手恭敬的請到。

莫家作為桃源縣富商，同時陸雙雙又禮佛，常致靈臺寺為莫漢城以及莫家兄弟祈福，莫家供奉的香油錢自是不少，在靈臺寺也是眾僧知曉，也對陸雙雙有不少的敬意。

一間不大的屋子，屋子內的東西很少，只有座椅床鋪平常所用的東西，正面的墻上用墨筆寫著一個粗大的禪字，香爐裏插著幾根香，裊裊升起的白煙，讓那禪字顯得更有深意。只是看上那麽一眼，心境莫名的便平穩了。

禪字前，一名胡子花白，滿臉皺紋，身著袈裟的老者靜靜的坐於蒲團之上，一手置於胸前，一手轉動著手中的佛珠，嘴中念念有詞，雖聽不清他口中的話，但是佛經無疑。

幾人走近，那老者便停下手中的佛珠，飄渺的聲音也戛然而止，一雙滄桑看破歲月的眼緩緩睜開，在那裏面似是可以看見時間的流逝，歲月蹉跎，眸中清明。

了塵慢慢起身，對著幾人阿彌陀佛的施了一禮。

看見了塵的動作，幾人自是還禮。

“老衲方才還在想莫施主應當到達靈臺寺，沒想到明鏡便把幾位施主領來了。”了塵慈祥的笑著，眼角深深的溝壑也是皺起。

“這一次又要麻煩主持大師了。”陸雙雙含笑道。

“莫施主祭奠先祖，為其誦經，是大孝之舉。老衲不過是念經罷了，何來麻煩。”

“那還要多謝主持大師了。”

了塵點點頭，又與陸雙雙客氣交代了一番後才轉頭對屋外的明鏡吩咐道，“明鏡，將莫施主帶到上等廂房，莫要讓院內的事打擾到莫施主他們。”

明鏡點頭稱是。

就在幾人準備離開禪房時，一道清脆帶著絲絲迷惑的聲音響起。

“佛曰：眾生平等。人無高低貴賤之分！為何靈臺寺內卻有上下之分？”

了塵看向聲音的來源，只見一白衣少女，絕色風華，一張秀氣的面容上帶著疑惑，眼中滿是詢問，似是突然想起，便有此天真一問。

朱言清看著莫桃夭這偽裝無知天真的模樣，雖不知她心裏打的是什麽鬼註意，但他也是挑眉斜睨了眼了塵，心中也想知曉他會如何回答女子看似無心，卻如此尖銳的問題。

陸雙雙皺眉，不知莫桃夭想做些什麽，剛想向了塵道歉，卻被打斷。

只見了塵臉色未變，依舊慈眉善目含笑道，“是老衲愚鈍了！小施主說的是，眾生平等，是人是花是木，自然一切萬物皆是平等。不止人無貴賤，花草亦如是。廂房無上下，上下不過一詞，為區分罷。老衲讓明鏡帶各位施主去的上等廂房，與下等廂房一樣，無論擺設與景色。上下廂房只是方位，為了區分這東北二方罷了。老衲只顧區分二者，卻忘記了詞中各意，今日多謝小施主提醒。”

說著，了塵再次向莫桃夭頷首。

78、寺中貴人

“並非主持大師之過，是我逾越了，還望大師原諒。”莫桃夭似乎有些窘迫，臉頰開始發紅，趕忙向了塵施禮。

了塵含笑搖頭，“小施主並無過錯，何來原諒。倒是小施主懂得佛禮佛法，心地純良，到是與我佛有緣之人。”

“主持大師客氣了，我還沒有當小尼姑的打算。”莫桃夭被誇獎，略微尷尬的撓了撓頭發道。

“哈哈哈，小施主真是有意思。只要心中有佛，不做尼姑常伴青燈古佛，也是可以。”了塵大笑道。

被莫桃夭這一打趣，屋內的氣氛也是緩了不少，也沒了一開始沈寂的模樣，陸雙雙等人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。

朱言清瞇了瞇眼，見莫桃夭一臉尷尬羞澀微紅的臉，心中腹誹道，當真是有什麽樣的人便有什麽樣的手下，真是狐貍一只。他還真是不相信莫桃夭會是一個一被誇讚，就害羞之人。不過，這狐貍打的主意還真是不一般難猜。

告別了塵，明鏡便帶領著陸雙雙向東邊廂房走去。

“娘，我想四處逛逛，可以等下回屋子嗎？”穿過拱門，莫桃夭拉著陸雙雙的手臂搖晃著撒嬌道。

“這裏是寺院，豈容你到處玩！”陸雙雙伸出手指點了點莫桃夭的額頭。口中的語氣雖是責備，但任何人都可以聽出其中的濃濃寵溺。

“莫夫人不必多慮，若是莫小姐覺的無趣，倒確實可以在寺中轉轉，只要不打擾到寺中居客，倒也是無妨。”

“多謝明鏡小師傅！”莫桃夭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，笑瞇瞇的道。

“那你可要記得不要打擾人家，早點回來！”陸雙雙沒好氣的道。

“既然如此，我也隨妹妹同去，有我看著妹妹，姑姑也可以放心。”

陸雙雙看了眼站在一旁溫和的朱言清，點頭應下。有言清跟著也好，也免得夭兒遇到什麽危險。

得到陸雙雙的同意，莫桃夭二人便向著其它方向走去。

待看不見陸雙雙等人，朱言清見四下無人，忍不住問道，“妹妹你剛才那樣找茬是為何？”

此刻，莫桃夭臉上那還有方才那些害羞窘迫的表情，清冷的面容已褪去粉紅，一雙如水的眸子中波瀾無驚。

“我只是想看看那了塵大師的反應罷了，只是我沒想到他是面不改色，也無任何其他表情，依舊那般和藹的與我解釋。”莫桃夭語氣平淡，看著朱言清道，“也許他道行太高，我看不出什麽不對勁，或者是我們杞人憂天，這靈臺寺與京中全然不同，是個真心向佛之地。”

聽得女子這般話，朱言清在訝異之外，也是思忖片刻後道，“小爺也不知，不論是掩藏太好還是真心向佛，眼下都與我們無關。小爺知道你心中是在想靈臺寺原址佛像的事，又被小爺所說的往事擾了心。現在也沒鬧出什麽事端，我們也不需要去想這些有的沒的，好好過著便行！”

朱言清雖看似風流，說話總是胡口亂言還不在點子上，但他這一次並沒有說錯。與其胡思亂想，倒不如靜觀其變，這往事與她無關，也不需要擔心什麽。有時候好奇心太強，總會給自己打來不必要的麻煩。

莫桃夭點點頭，算是默認了朱言清的話。

山寺分東西南北四方，東邊即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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